他们这里的动静不小，屏风外不少客人都假装路过来瞧热闹，有的甚至手里还拿着筷子，筷子上夹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尽职尽责的店小二也赶了过来，哎哟叫道：“两位大侠，怎么打起来了呢？还摔了客栈的东西啊。”
稳坐如山的莫兰从袖间掏出了一些碎银，递给了店小二，“这是赔你茶几和花瓶的钱。”
“这瓷瓶可是出自金陵禾丰窑何大师之手，他老人家现在退隐了，现在市面上何印瓷瓶碎一个就少一个啊。”店小二心疼地说。
莫兰从袖间再拿出了一锭银子，“你且先收着，待会儿要是再坏了什么金贵的东西，我再加钱。”
只要钱给到位，服务也会跟进。
店小二顿时眉开眼笑，“那你们慢慢砸，哦，不，您俩慢慢吃。”
他快速收拾完残局走出去时，还顺带贴心地将屏风拉得严实一些，不让外面的客人看热闹。
“看来金禾派这几年发展不错啊，任姑娘出手挺大方啊。”程简靠在八仙椅背上，气场犹如一座巨大的冰山。
“金禾派发展成什么样，与我无关。我只是素来手头宽裕，也舍得花钱罢了。”莫兰给自己倒了一杯米酒，“若是砸东西能发泄你的脾气，你就砸吧，只要不闹出人命，我都赔得起。”
“任姑娘不仅手头宽裕了，说话底气也足了许多，倒不似以前这么哭哭啼啼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莫兰凝了一眼程简那空洞但又决绝的眸子，心想刚才那番话把一个酒鬼逼成了刺猬。
“人总是会变的，但只要初心不改，我便对得起自己。就是不知道程公子如今这番举动，是会伤了谁的心？顺了谁的意？”
程简被莫兰这句话一怼，嘴唇抿成一条线，不再开口。
莫兰放缓了口气，轻声道：“我特地从大老远过来找你，不是闲得发慌来看你可笑话，也不是来和你吵架添堵的。你们紫空派那些弟子的做派，你素来都知道，也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我知道风长老立式的事情对你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所以才过来的，想要安慰安慰你。”
“安慰我？”程简低声重复了一句，似乎不大相信。
“我是有些自不量力，这次过来真的是想对你说几句开导劝慰的话。”莫兰看着满地金陵大师的瓷瓶碎片，有些丧气地嘀咕，“不过好像又被我搞砸了。”
莫兰感觉今天挺失败的，好像没有安慰到程简，而且还惹得他生气了，遂想站起身来离开。
但是站起身的这一瞬间，她感觉屏风上的风水画里小人都在跳舞，脚一软，又坐在位置上了。
“……”
这米酒的后劲忒足了吧！
亏她刚才还打了清明诀，这么快就失效了。
她偷偷看了程简一眼，见他仍是握着酒杯不言语，非常不厚道的庆幸他现在是瞎的，看不见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
莫兰硬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连连给自己打了两个清明诀，才压制住体内想和风水画一起跳舞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