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炮弹二两黄金，军火生意果然离谱。
即便经过后世熏陶，对军火生意有一点了解的赵维，此时也是心惊不已。
是的，他对那海说半买半送，但绝对不是按成本价的大出血。
军火这东西只有一个用处，但也是最贵的用处，那就是要人命！
无论到什么时候，人命都是最值钱的。
所以，赵维想了半天，开出一两一发炮弹的价格，已经是大赚特赚了。
要知道，一发炮弹的制造成本只有几百文旧钱，几十倍的利润。
当然，不能算研发成本和高端武器对战局的影响力。要是把这些无形的附加值都算上，十两一发都不算贵。
你不买？不买就要挨打，就要死人，甚至亡国。
可是考虑到钦察汗、察合台汗的承受能力，再加上那海对元人的钳制，十两一发确实有点过分，这才开出一两的价格。
没想到，让亲爹这么一闹，那海还真不觉得贵，甚至主动加价了。
“那就按二两来算吧！”
大手一挥，显的是极为大方。那海甚至得感激赵维，真仗义。
“你要多少？”
那海想了想，却不说要多少，“殿下刚刚说，1000发八折？”
“对！”
“那要是我买的更多，还有让利吗？”
“这.....”
赵维想了想，二两这么贵，要不给他一点优惠？
随之道：“这样吧，5000发七折！”
“你要一次要发以上...六折！”
六折，很低了。
那海心说，宋人的成本可就是十两啊！
但是，问题来了，发，即便是六折，也得两黄金呢，可不是小数目。
怎么说呢，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还真不是太大的数目。
两黄金，12万两白银，对于钦察和察合台来说也就一万多头牛马的事儿，还是负担的起的。
但是，那海毕竟离本国十万八千里，又被真金父子沉了舰队，家当都空了，得从大西洋对岸往过送钱。
况且，这还只是炮弹，谁知道那个一窝蜂和臼炮还得多少钱？
总之，不便宜就是了。
想了半天，觉得还是暂时不定下要多少炮弹，看看一窝蜂和臼炮的价格再说。
“殿下，不知道那一窝蜂和臼炮是什么价钱？”
赵维闻之挑眉，看来那海还没糊涂，知道都问个遍再做决定。
也沉吟了起来，一窝蜂和臼炮那肯定也便宜不了喽，炮弹都二两黄金呢！
身后的赵与珞和江钲等人又紧张了起来。
他们虽说都是文人高官，对黄白之物不那么感兴趣，但是现在不一样，赵维这是给大宋挣钱，谁又会嫌钱多呢？
他们也在思考，一窝蜂和臼炮应该卖个什么价钱。
赵与珞心中估算，一窝蜂半两黄金的造价，按这个趋势，怎么不得卖个十几二十两一箱？
臼炮就更贵了，大宋造价就五两，又是最为重要的火器，卖500两都不为过。
但是，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太可能，太高了，那海真买不起。
赵维其实纠结的也是这个问题，正如亲爹所想，好东西卖多少钱都不为过，可是那海能承受得住吗？
按亲爹的价钱，他就算只拿100门臼炮，那就是两。钦察、察合台砸锅卖铁弄百十门炮，人家也未必干。
沉吟良久，突然眼前一亮。有主意了。
“咱们先谈臼炮，一窝蜂先放一放。”
“好！”那海也很痛快，仿佛一支强大无比的军队已经在他眼前现出雏形了。
思考了一番，“臼炮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是也要看殿下给出什么价格。实不相瞒，我们在大洋对岸攻杀白人，倒也得了一些降国供奉。可惜数量有限，还望殿下手下留情。”
说是供奉，那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其实就是抢的。
钦察联军从后世黑海北岸往西打，击穿了北欧。劫掠了多少个欧洲国家，抢了多少皇室的财富，估计那海自己都算不过来。
见赵维在沉思，那海生怕开出天价来，又补充道，“殿下也知道，联军与元人一战，新败不久，船只大多沉没，真的不富裕。“
赵维点了点头，似是听进去了。
为难的又踌躇一阵，终于有了决定，“这样吧，臼炮，我按100两黄金的价格给大兄。”
那海和赵与珞、江钲都是一震，几乎同样的一个念头浮上心头，真不便宜啊！
一百两，已经很贵了。
就在那海为难之时，赵维开口了，“大兄别觉得贵，这个价格，大宋是赔钱的。”
“不过，大兄也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嗯？”那海抬头，“殿下请讲。”
赵维，“一百两一门炮，这是官面上的价格，以后就按这个价格走。大兄能买多少，量力而行。但是，本王也说过了，今日一战十分抱歉，加上还要指望大兄钳制元人，大宋多多少少应该给大兄一点补偿。”
“虽说，火器的价格上大大打了折扣，但这毕竟是生意，我大宋以仁义立国，只用生意补偿显然说不过去。”
“所以，除了大兄买去的臼炮之外，本王再做一回主，送你500门臼炮！”
“多...多少！？”那海差点没噎死。
500门！？开什么玩笑？500门是多少钱？5万两黄金啊！
只能说，大宋就是大宋，真大方。
一旁的赵与珞则是直皱眉头，白送500门炮，他有点不懂了。
那海明明可以出钱买的，为什么要送？
只是这回亲爹没冲动，经过炮弹这一回，赵与珞也品出来了，混蛋儿就是吃人不吐骨头。他说送肯定里面有猫腻，只不过还没显现出来罢了。
生生稳住心神没出声儿，至于江钲，也是这么想的。
开什么玩笑？一发炮弹都把那海骨头渣子碾碎了，臼炮能让你白拿的这么轻松？
但是，他们没想到，赵维还没说完呢，大让利才刚刚开始。
“臼炮送你500门，至于一窝蜂....”
作沉吟状，“算了，那东西就不卖钱了。技术含量不高，给大兄一个样品，你们回去自己仿制便是！”
那海：“.....”
还有这好事儿？
急忙点头，“那当然是好，殿下仁义无双，那海感激不尽啊！”
“嗨！！”赵维大方挥手，“大兄先别谢，看过就知道了，其实就是特别一点的木头箱子，里面是绑了火药筒的普通箭矢。”
“箱子不难造，熟练的木匠一天就能打造一两个。箭矢更不用说，用军中现成的就好。就是药筒麻烦点，大兄那里有火药匠吗？”
“这....”那海一苦，“没有！”
元朝是从汉人那里学会的利用火药，其它地方哪里会做火药？再说了，就算有配方，也得有原料才行。
那海皱着眉，本来挺高兴的，一窝蜂直接把技术就给你了。
在那海看来，这玩意的威力一点不比臼炮小，是大杀器。而且，三种交易品之中，也属它需要的量最大，也最费钱。毕竟一把火就没了，火箭放出去是收不回来的。
但你看看人家，直接给技术，这个宁王是真大方！
可是，问题来了，他们不会制造火药，也没有原料，可别因为这个，赵维不送技术了，那可亏大了。
老脸急的通红，“殿下你看...能用别的东西替代吗？”
赵维也跟着皱眉，“替代是没法替代的。”
“不过....”为难的想了半天，“这样吧，箭箱、箭矢你们自己做，大宋给你们提供火药，你看如何？”
那海一听，哪有不行的道理？就差没抱着赵维的大腿哭了。
而赵维也是想了想道，“火药也按低价给你，一斤火药二两黄金，可好？”
“好！！就按殿下所言！”
那海连还价都不还了，一斤才二两黄金，比起一百两的大炮便宜太多了。
最后，那海象征性的买了一百门臼炮，剩下的订单，全买了炮弹和火药。
而炮弹整整要了二万发，火药一万斤。
总共花费，两！
双方约定，三个月后在哈得逊湾，联军登陆扶桑的之处交易。
那海倒是想现在交易，只是办不到。
一来，他现在没这么多钱。二来，他还得回真金的新都城。
没错，那海还是要回去的。
做为双方合作的附赠品，赵维给了他这么多好处，那海又怎能不做个顺水人情，帮着大宋里应外合的坑真金父子一把呢？
等到那海走了，赵与珞和江钲等人还如坠梦中。
面面相觑，感叹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唯一有一点不理解，赵维为什么送那么多臼炮，还不直接卖一窝蜂呢？
对此，赵维的解释很简单，“我问你们，那海就算把钦察汗和察合台汗的国库掏空了，能买多少臼炮？”
“这...”赵与珞和江钲陷入沉思，“似乎....买不了多少。”
“两三千门炮就是极限了。”
江钲则道：“这不是两国国力如何的问题，而是他们能用多少的问题！”
两国联军就十万之数，炮兵极限也就是两三千，再多就事得其反了。
“就是嘛！”赵维摊手，“先不说有多少钱了，能不能买那么多炮，就算一次性买了2000门炮，那以后呢？”
“短时间内，还会下单再买吗？”
当然不会，已经饱和了。
“但是，你们再想想，那海能用掉多少炮弹？”
“......”
“......”
众人无语，这还用说吗？没数。
炮弹是消耗品，臼炮不是，谁知道打一仗得扔出去多少炮弹？
“所以嘛...”赵维大笑，“两万发炮弹，省着用可以打好几仗。可要是放开了用，也许就是一天的事儿！”
“用完了，还得跟咱们买吧？可是臼炮却是不行，那是一锤子买卖，一门炮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以后和那海的生意，主要是炮弹和火药。别看没臼炮值钱，但消耗大，源源不断！”
众人了然，原来赵维打的是这个主意。
越想越觉得在理，这小子，真黑！用最便宜的炮弹和火药来挣最多的钱，而且是源源不断。
赵与珞此时很是满意，看见没有？我儿子！
说话声调儿都不由调高几分，“这么说，将来窝阔台汗、伊尔汗，甚至是时宗朝，咱们也要这么干？”
“对！”赵维点着头，“就这么干！让他们在北边打去吧！咱们悄悄的修长城，卖军火，不是挺好？”
之前赵维还没往这方面去想，现在看来，却是很有搞头。
忽必烈不是想一统大蒙古吗？不是想把大宋、时宗朝一起收拾了吗？
那就如他的愿好了，让他们打去呗！谁弱，我就卖给谁军火。你不买还不行，不买就得被打。
甚至赵维都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要是大元在几大汗国和时宗朝的围攻之下撑不住了，他也可以支援一下嘛！
不是不可以啊！
大元要是被几大汗国打跑了就不好玩了，几大汗国反身就得和大宋打。
这样不好，最好是你们相互打，相互消耗。
大宋在南边吃了上家吃下家，既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又压榨着他们的国力。
这就好像后世的米国，在中东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好吧，不光是米国，五大军火流氓，都在中东那一圈赚的盆满钵满。
赵维突然就悟了，也许，大宋根本没必要赤膊上阵去打生打死，占领科技至高点的他，完全有能力借别人的手搅动这个世界。
当然，打铁自身硬，该发展的军力还是要发展的，该领先的技术还是要领先的。
不是躺着看戏，而是借他人之手，达到目的。大宋依旧要不断向前，时刻保持领先的科技水准，起码在军械上领先一个代差。
也只有这样，才能把军火大流氓的角色扮演好。
赵维觉得，这事儿值得好好研究研究，也许真能省去不少的力气。
想通这些，赵维心情不错，不过也只能是想想，暂时没工夫深入的去研究。
毕竟他此时的首要目标不是当军火流氓，而是拿下新都城，击退真金父子。
只有彻底解决新都城这个重要节点，大宋才能安安稳稳的修长城，占领五大湖地区，进而实施接下来的战略。
第二天，大宋各路大军拔营上路，向温尼伯湖进发。
而大败而还的那海，此时也是人仰马翻的回去找真金父子诉苦，求他们为自己“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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