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然听到外头有开门关门声，从卫生间里探出一个头，红肿着眼睛问道：“翘翘，人呢？”
“回他自个儿房间了。”
乔翘关上门，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即使她再没钱，这次临时的机票钱和饭钱必须由她来买单，很正常的事为什么到温瀚辰那里有七八十个不乐意了？
走回茶几旁，明明是一桌子的零食，还有冒着热气的烧烤，她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不是手机没电了，也没带钱包吗？
陶欣然也没什么胃口，咬了一口羊肉串就放下不吃了。听从乔翘的安慰，她先上床睡觉，许是两天里独自处在强烈的悲伤中，突然身旁有亲近的人陪伴，陶欣然很快带着啜泣声进入梦乡。
乔翘也不是很饿，坐回茶几旁看着那条转账微信发呆。忽然，起身收拾还温温热的烧烤，手臂弯里又夹了几包膨化食品。
悄悄地出门，敲响对面的门。
一秒、两秒、三秒...
她贴近门边，里头安安静静的，丝毫没人走动的声音。
乔翘用膝盖顶了顶快从她的胳膊肘掉落的零食袋，盯着门牌号又鼓起勇气，继续抬起一只手“叩叩”敲了敲。
敲了快不下二十次。
门是开了，只不过是隔壁的房间的，伴着一股怨气打开一条大门缝。
里头亮出一个下身围了块浴巾的年轻男子，一开门直接冲她发了一顿牢骚。
“有病吧你？这幅身材还学人家大半夜上门服务。”
话里的含义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指哪方面的事，乔翘脸瞬间涨红，不知道往哪搁，脚步局促的往温瀚辰这屋的房门小角落躲。
忽然，身子失了重心。她眼中的世界斜着歪着，整个人被人拉进了里屋。不知他在泄愤什么，手一甩，把门关的震耳欲聋。
温瀚辰住的这间除了是双人床外，大小、格式同陶欣然那间几乎一模一样。乔翘还未来得及回神，眸光里闪进一个穿着棉质薄睡衣裤的高大身影，绕过她直接坐在床边。
他也不搭理自己，漫无目的地按着遥控器，翻找能让他停下观看的节目。
按了一圈电视里所有的频道，他把遥控器往床上随意一扔。乔翘好奇看去，电视画面停留在一个国内很火的综艺节目，几个主持人在台上嘻嘻哈哈，同屋里的气氛截然相反。
是有点尴尬。
乔翘只觉自己被困在孙悟空画好的保护圈里，不敢随意在他房里走动。细细看，温瀚辰过得比她一个女孩还精致细到，匆忙之际也收拾了夜间睡觉的家居服。
许是担心自己的目光太过于关注在不该关注的地方，乔翘转开视线，破除寂静的氛围轻咳了两声。
但那人不买账，只把她当做空气。
乔翘把手中的烧烤有序地在茶几上摆好，“温学长，我把你的烧烤拿来了。”
这句话落在温瀚辰的耳里又是另一种含义。
什么叫做“把你的烧烤拿来了”，你乔翘的意思就是我之前出门买了烧烤是为了我自己一个人独享的？
这么一想，温瀚辰心中的气，堵得更加郁结。
“真不吃吗？很好吃哎。”
忽然，一根辣味十足的羊肉串跳入他的眼帘。木棒串着的羊肉被烤的油滋滋的，发散着孜然、十三香和香辣混杂的香味，温瀚辰扫了个冷眼，伸手一把推开。
手腕一晃，差点把羊肉串掉在地上。乔翘垂眼收回失落，几口将手中两串羊肉串吞进肚里。
咽了口肉，她肚子饱了，生出了些勇气。
“温学长，我能麻烦你件事吗？”
温瀚辰就快气炸了，看向吃得嘴巴油油的乔翘。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生气吗？
乔翘知道温瀚辰这下不会轻易理会自己，自顾自说完了陶欣然今晚同她说的所有细节。
到最后，她顿了顿，“你能帮我找到钟庆吗？”
“不能。”
她一急，“你可以的。温瀚辰。”
“你叫我什么？”他眼睛一眯，语调却不吓人。
“温...温学长。嘿嘿。”
温瀚辰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不少。原来她喊自己的全名是这个感觉，一直来她都是以“温学长”来刻意疏远，突然连名带姓的呼唤还挺带劲的。
暗叹孺子不可教也。他意识到，闹了这么久也只有他一人苦苦生着闷气。人姑娘有吃有喝，还有脸过来请他帮忙。
手臂一使劲，他从床上利索弹起，走到茶几边伸手拿了一根羊肉串放入嘴里。
“我可以帮你。”
乔翘眼神一亮，“谢谢学长。”
“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
“话说，你这么晚来我房间，也不怕孤男寡女的...”
乔翘忽然脑海里闪过隔壁房间那个欲求不满的男人损她的那一句。
上门服务？
她不禁后退一步，发现温瀚辰嚼着肉在笑。
“放心。我对你没那个想法。”
乔翘略有点尴尬，确实，她虽然不知不觉开始往以前的体重回降，可一百二十多斤的体重还是老老实实存在的。
“你...什么条件？”
温瀚辰挑了新的一串肉。
“没想好，先欠着。”扭头，“成交？”
乔翘咬牙签下不平等条约，“成交！”
事情讲完了，夜宵她本就吃不大下。刚为了温瀚辰肯吃东西，接连吃了好几串肉，现在肉堆在胃里消化不掉，有些难受。
这个房间，她还没地坐，站在一旁像个旧社会伺候少爷的丫鬟。
看温瀚辰一人吃得也是很有味，一直待着人家男生的房间，总有那么些尴尬和不自在，手背着身后默默绞着手指。
“那个，我明天早上来叫你。”
“好。”
乔翘得到最终保障，心里散花。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睡哦。”
“等会儿，你几点来的？”
“啊？快十一点了吧。”
乔翘不懂温瀚辰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扭头见他拿起手机瞄了一眼屏幕。
“十二点四十五，快两小时。不丢人。”
“...”
“明天见。”
乔翘回去后就把手机闹铃调到上午七点，结果一晚上担心这个考虑那个，翻来翻去也没睡熟，等有了睡意刚迷糊了一小会儿，闹铃无情的响起。她揉着眼靠着意志力坐起，一扭头，眼前亮出一个盘腿呆坐着女生。
着实吓了一大跳，待听到细细抽泣声，她展开双臂环抱住一脸倦容的陶欣然。
“我梦见他和我说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