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你个臭要饭的，没钱来老子这要什么饭？老子这又不是慈善机构，可没有你能吃的起的饭，你赶紧给老子滚的远远的，别把老子这地方给弄臭了！”
赵寒风才下车，那加州牛肉面大王门口处传来一个高亢刺耳的谩骂声。
听到那恶劣的鄙夷话语，皱着眉头往前看去。
那里有一位背弓着身子的满脸风霜的老人家。
他露出来的脸、脖子、耳朵和手臂等部位都洗的很干净。
衣服虽然旧点，但也是干干净净的。
若不是老人手中的拐棍，以及缺了口的碗，还真不太像是以乞讨为生的老人家。
老人对面，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油腻中年男。
大饼脸绿豆眼儿，大肚囊小短腿。
面上满是嫌弃的面容，眼中都是鄙夷的眼神。
“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是两天没吃饭，这才想来您这讨点吃的，既然给您添麻烦了我马上就走！”
老头面红耳赤的弓着身，连连道歉，态度放的很低。
这种趾高气昂和歉然满满的对比，让赵寒风眉头紧皱。
别的他不知道，但一个老人只讨吃的而不要钱，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真的乞丐。
“赶紧给老子滚蛋，别特么的耽误老子做生意！”
瞧着油腻中年男赶苍蝇的动作，赵寒风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抹锐利寒光。
快速前走了几步，越过了那老人，将他挡在身后，带着漠然眼神的双眼看着那中年男子，“你这里面可有面？”
“开门做生意，怎会没有面？二位想吃什么？”
面对能花钱的赵寒风，这油腻中年男的臭脸马上消失，瞬间换成一副让赵寒风作呕的和善面容。
“三碗牛肉面。”赵寒风的声音很冷，脸色也冷。
“请进！”
中年男子可不管赵寒风是冷脸还是热脸，所谓有钱就是大.爷，宰有钱人才是他的目的。
只是这中年油腻男正笑，猛地愕然了。
赵寒风回身对那老人笑了笑，“老伯，我请您吃一碗牛肉面，不知道您赏不赏脸？”
“不妥不妥，我这一身衣服怪脏的，我在外面吃就好。”面对赵寒风的好意，老人慌乱的摆手，眼中是感激和自卑的复杂色彩。
“在外面吃做什么？”
赵寒风斜了眼发呆的中年油腻男，拿过老人的拐棍和破碗，扶着老人走进这面馆，“花钱就是爷，凭什么花了钱在外面吃，咱们一起进去。”
中年油腻男一皱眉，“这……”
赵寒风嗤笑一声，“这什么这？现在我是吃饭的客人，我请这位老人家吃顿饭还得办个吃饭证不成？”
“……请进！”注意到少年的笑容，中年油腻男咬了咬牙，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这少年的目光好凌厉，给他一种若是拒绝就会倒霉的感觉。
进了这牛肉面馆，赵寒风不管里面顾客诧异的目光，也不管那中年油腻男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再点了三份小拌菜，三份邱军牛肉，三份梅菜扣肉。
牛肉面和小菜上齐了，赵寒风不管一旁眼神诧异的展昭，给老人递过去一双筷子，笑道：“老伯，饿了就开吃，别理会那些无聊的人。”
“哎！哎！”
给赵寒风这么一说，老人低头擦了擦眼角，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面条，呼噜噜的吃了起来，但却头也不抬。
“吃点酱牛肉和这邱军扣肉，这加州牛肉面馆儿的名字虽然特意往米国靠，但这所有的食材、配料、方子、做法，却是在地报道的华夏帝国色彩，不用怕吃不习惯。”
一筷子酱牛肉、一筷子邱君扣肉给老人家夹过去，赵寒风淡淡的声音响彻在这小餐馆里。
这特意太高的声音让那些正吃饭的人愣了一下，也让那中年油腻男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赵寒风可不管中年油腻男被气的要炸，嘴里不时滴贬低着这加州牛肉面大王。
说它打着外国的旗号抬高售卖食物的价钱，用那黑心赚着国内人的钱。
同时他也趁说话的功夫和这位老人聊天，打探一下老人在这乞讨的原因。
打探来打探去，倒是让赵寒风直挠头。
这老人叫史文林，年龄60，家乡是在北河省德承市的一个杳无人烟的贫穷小山村史家村。
小儿子史今当兵七年，以前还有联系，而且过年还能回家。
但三年前当上特种兵后，便再也没有回一趟家了，甚至半年前忽然就没有了电话，只有每月邮寄的钱似乎在证明小儿子还活着。
他来阳沈市，就是要找当兵的小儿子。
因为他怕自己没有几年活头，也怕半年没有信息的小儿子不在了。
哪怕就见小儿子一面，甚至不说话看上一眼也行。
可是小儿子没找到，他倒是不小心弄丢了钱包和行李，只能以乞讨度日，没想过回家。
简简单单的理由，平平凡凡的心愿，却也遇到了如今的磨难。
瞅着老人家一口口的喝光牛肉面汤，吃光了所有的小菜，赵寒风试探询问：“老伯，我送您回家吧？”
“回家？”
史文林愣了一下，随后坚定的摇摇头，“不回了，我得看到小今子，就算看他一眼也好，哪怕、哪怕、哪怕就是他的骨灰盒。”
最后一句话，老人明显是提着心说的，声音都有些发抖，眼眶子也瞬间通红。
“额……”
眼见老人都往其他地方乱想了，赵寒风揉了揉鼻子，解释道：“骨灰盒您怕是见不到了，部队有规定，若是真的战死了，军区会有领导亲自送骨灰盒回家的，您这不是没收到么？”
“据我所知，半年都没有信息的话，您的小儿子必定还活着，只是不方便和家里联系，您也知道，有些部队……”
赵寒风晃了晃两个大拇指，神秘兮兮的低声道：“有些部队是有特殊规定的。”
“啊？”
瞅着那两个大拇指，老人家跟着低下头，小声道：“那种部队不让和家里联系？”
“是啊！我家里就有人是特种兵，有一次出任务，一年里面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后来好像任务结束了才被允许打电话的。”
赵寒风说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叔赵德廉。
家里有经过大战的三爷爷在，加上父亲和五叔也是当兵的，他对部队的一些信息还是了解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