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新历十七年的新年过得十分仓促，许是九公主被革去了封号，呼延良又远在赫城，这一年的新年庆典倒是异常简单。
新年不过几日，赫城便传来了大王爷病危的消息。
本就萧萧然的西京瞬间便更甚了。
四王府内，倒还是往常的莺歌燕舞，丝毫不受这凛冬的影响。
呼延禹坐着，贺兰敏之在一旁站着候着，得了空就替他布菜。
“王爷，二王府动起来了。”今日呼延禹喊了陈云之到府中用膳。说到前朝政事之时，陈云之多少觉得四王妃听多了不合适，眼神示意王爷了两次，不如让王妃先避一避。
“本王知道。前天二哥去找过韩尚维了。”呼延禹看到了陈云之眼神示意要敏之先退下，但他倒是并不介意，“终究是，太心急了。云之你说，这交量都还没开始呢，怎么有人这么早就喊赢了？”
呼延禹说完轻笑了几声：“现在这西京的城防大概都换成了二哥的人了吧？”
“是。”
呼延朗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只是目前的行为只局限在外城，久居深宫今日身体不适的呼延国君大概还没有察觉。
“王爷，那四王府……”
“四王府？本王可不爱这打打杀杀的，就让这二哥去吧。不过，这五司几位尚书，有几位归了二王府门下？”
“至多两位。”
“怎么？韩尚书同本王不亲近，向来又不喜韩尚维跟着大王兄做事，本王还以为他是二王府那边的呢。”
陈云之摇了摇头。像韩尚书这般世代为官的世家，又担当朝中要职的，就算是为了保全家族，也断然不会轻易站队的。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是最懂的。
“那，本王的岳丈大人呢？”
陈云之开口前先忌惮地看了一眼贺兰敏之：“王妃在，臣不敢妄议王妃母家。”
“无碍。”在呼延禹眼中，敏之这小丫头两耳不闻窗外事，对这些争名夺利之事是一丝一毫没有兴趣的。
“据臣所知，这贺兰宰相似乎已有决断。”
“可是选了大王兄？”
“相爷选了您。”陈云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不仅如此，相爷与臣近日多有接触，相爷身份不便，特意托臣递了这一封信给王爷。”
呼延禹笑意更大了，仰头将温着的酒一饮而尽，牵过贺兰敏之正在布菜的小手，吓得她手中的银筷砸在了地上。
“敏之，得了空回去替本王谢谢岳丈大人。”
敏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从此便由敏之来往出入替本王与相爷传递消息吧。”
“王爷？”陈云之觉得这不算个好办法。
“敏之身份合适，频繁出入相府也不会引人注目。”敏之自然是欢喜的，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常常与娘家走动，就有机会多回去陪陪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了。
“王爷，那，二王爷谋逆这事？”
呼延禹桃花眼一勾，眼神似有若无地瞟了瞟。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有何不好？”
只是陈云之一时之间没算到，这四王爷究竟把谁视作了鹬，谁又是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