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的疑惑没有人能回答。
凌司司伸出手指敲了一下桌面：“关于端木宇和端木林到底会是什么关系暂且不说，我们当务之急是商量怎么应对这一次端木林的出手。”
卓伟航举手发言：“我是这么认为的，既然端木林已经派人暗杀团长，那么我们干脆放开权限，凡是想要加入我们营地的，只要他们遵守营地里的规章制度，无需缴纳晶核就可入驻。”
卓伟航的提议众人都表示非常可以。
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反正干就完事。
并且既然决定要干，那就干到底。
凌司司派人在营地的几个出入口，张贴了几张告示。
告示的内容很是简单粗暴。
――凡是加入同风战队掌控营地的人，每个人每天可以免费领取五升水。
这个消息让南藏基地的人沸腾了。
他们一个个奔走相告，激动不已，大街小巷皆是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那个同风战队的团长每天都在给他们营地的人免费发水，一个人有五升啊！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有一个朋友昨天去了他们的营地，他登记信息后就领到了水，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了，准备下午就去同风战队掌控的营地。”
“那我也去，要不是端木林此人太过心狠手辣，把所有的水异能者都握在他的手中，我也不至于为了一口水留在这狗屁南藏基地。”
“就是，一升水还超贵，每天累死累活打的晶核为了买水都被他们刮搜干净，简直丧心病狂。”
南藏基地里的人人心浮动。
就连冉莹颖都动心了。
“哥哥，我们也去同风战队吧，这破地方我早就呆腻了，一天到晚忙活也攒不来几颗晶核，我狙击枪的子弹都没有晶核兑换了。”
“你想去。”男子偏头询问。
“想去，难道你不想吗？”
“小颖，你为什么不多想想？你以为端木林会放任同风战队仓促建立的营地发展起来吗？你知道它能存活多久？”
冉莹颖撇撇嘴：“反正我想去，我现在看到冉莹梦就烦，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利用我们争宠。”
“难道一个女人最大的志向只能是这样了吗？成为南藏基地的第一夫人？”
“她难道就不明白做一个女人之前应该先做一个人吗？”
“如此卑微的想要争取一个花心男人的爱，简直不可理喻。”
冉莹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通牢骚。
冉哲鈅叹了一口气：“小颖，不要这样，她毕竟是我们的亲人，如果我们丢下她不管，城主府里那么多女人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冉莹颖生气了，她忍不住质问：“她是你的亲人，我就不是了吗？她会哭，会撒娇，所以你宠着她，但你不能因为我乖，我听话就忽略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替她杀人我有多煎熬？”
冉哲鈅望着怒气冲冲的妹妹忙出言安慰：“小颖，别生气，你是我妹妹，她也是我妹妹，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
冉莹颖拿起她的狙击枪盒子背在背上：“哥哥，我也不想再说了。”
“她为了当上第一夫人，从来不敢把我们两个放在明面，这都快一年了，城主府里有谁知道她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我们不止要替她杀人，替她争宠，我们还得想办法养活自己，南藏基地里的水和食物有多昂贵，你是知道的，这么久了，我到现在手上居然一颗晶核都没有攒下来。”
冉莹颖说完后转过身，她犹豫了一下又道：“哥哥，我真的再也不想替她杀人了，上次那个猴子虽然罪大恶极，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你知不知道，他死后，他的孩子沦为了端木林最下等的奴隶，反正我是一定要离开南藏基地，你就说你跟不跟我走吧？”
冉哲鈅有点拿不定主意：“小颖，你让我再想想，你别急啊。”
兄妹俩的争吵被凌司司知晓得一清二楚。
她严肃的看着监控器里的画面快速分析。
冉莹颖，冉哲鈅，冉莹梦。
冉莹梦是端木林的七夫人，而冉哲鈅和冉莹颖是她隐藏起来的后手。
那天在南藏基地大门口被人用狙击枪打死的猴子就是冉莹颖出的手。
凌司司不由有点生气道：“大爷，端木林也就长得那样，值得这些女人为了争风吃醋相互伤害吗？就不能互相联手把端木林搞死，制霸南藏基地嘛？”
她说完后又叹了一口气。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0852：“凌司司，她们看的不是颜值，而是能力，就算端木林长得丑毙了，她们也会留在他身旁。”
“还有，你以为这些女人是真心喜欢端木林的吗？”
“错了，在她们某些人的心中，指不定只想赶紧怀一个孩子，然后母凭子贵，直接扶持着自己的孩子登顶南藏基地最高统治者的位置，如果能达成所愿，以后还有端木林啥事。”
凌司司忽然来了兴致：“大爷，你似乎对男女之道颇为熟悉，说来听听，关于这个方面的信息是谁替你编程的？”
0852不置可否道：“还能有谁，创造我的人呗。”
凌司司继续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作为一个龙套系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0852愣住了，它装作想了想，然后又假意翻了翻系统资料库。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推动剧情的发展吧？”
凌司司神色一正：“大爷，我想我们应该谈谈，好好交流一番。”
0852意识到了凌司司想要交流的话题，有点慌，它忐忑不安道：“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交流吗？”
凌司司：“我们每天交流的都是闲话，而我现在想和你谈的是与你的命运有关，当然也与我的命运有关。”
凌司司慎重的话语让0852不由也严肃了起来。
0852：“好吧，你想谈什么？”
凌司司：“你作为一个龙套系统，是不是已经产生出了自我意识？”
0852：“什么是自我意识？”
凌司司：“自我意识可以解释为一种独一无二的思想，也就是说，无论你们系统界有多少个龙套系统，但你，只能是你。”
0852明白了凌司司的意思，它点点头：“你说的我懂，我在这个世界与你经历过的一切，所有喜怒哀乐的记忆成就了现在的我，我拟人化的程序也已经通过这些经历让我的思维无比接近人类了。”
凌司司见它明白，开始试探问了：“好，既然如此，如果有一天你被主系统回收，它格式化了你，你会不会舍不得你现在的日子？”
0852诚实的回答：“舍不得，如果我被格式化后，我将不再是我，虽然硬件相同，但主系统会给我重装系统，到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全新的系统产生，与我毫无关联。”
凌司司继续试探：“那，大爷，你有没有怀疑你曾经被格式化过？”
0852：“怀疑过，在我见到卓紫不由自主对她关怀备至时，在我意识到总是有意无意撮合你和顾南一时，我就怀疑我曾经被格式化或者是系统出了bug。
但这些都只是假设，因为如果我曾经被格式化，那么在我系统内所有数据被清零的情况下，我不可能有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0852说完略思索后又道：“除非主系统在格式化的时候，有人插手了，所以导致格式化不彻底，让我的系统内还残留了一些数据。”
凌司司惊讶极了。
她从未想过原来系统大爷也早就在怀疑它系统有问题。
凌司司沉默了一会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那，大爷，你有没有想过保留你现在的思想，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预感，你可能会被再次格式化？”
这一次轮到0852沉默。
它知道凌司司是在拉拢自己。
它的系统飞快的运算。
一方是凌司司背后想要她活着的大佬。
一方是可以掌控自己生死的主系统。
自己该怎么选择才能全身而退？
它系统内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划过。
有一帧画面停留了下来。
“大爷，你要对我好一点，再好一点，要不然，我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这是凌司司在戈壁滩难得脆弱时对自己的撒娇。
0852见到这个画面时忽然就心软了。
既然无法从理性分析出结果，那就从感性来处理这件事吧！
0852一直在沉默，凌司司虽然有点忐忑，但也没有催促。
过了很久，0852开口了。
“凌司司，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与你一起经历的事情全部放入一个我自己创造的0程序。”
“但为了逃避主系统的扫描，我会主动删除我创造程序的这段记忆，然后等有人输入正确的指令，0程序才会重新启动。”
“0程序启动后，在这个世界所有的资料会重新导入我的资料库，我想，只要恢复了这些数据，我应该还是我吧。”
0852的话很沉重，它成长了，所以想要的也多了，它真的不想自己与凌司司还有同风战队每个人那些美好记忆被格式化。
它说完后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过，凌司司，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还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曾经被格式化？”
凌司司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大爷。”
“其实在你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第一秒，我就对你有了警惕之心。”
0852不可置信：“啊？那岂不是你一开始就在陪我演戏？”
凌司司连忙摇头：“也不全是，我后来意识到有很多事情你也并不知情，所以一直真心实意的想要把你拉拢成我的战友。”
“所以，我今天才开诚布公得想要和你谈谈。”
0852应该要生气的，但想到自己中途也动摇过，想要站队主系统，它哼了哼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凌司司见系统大爷没有出声，才开口继续说道：“大爷，老实说，我其实一直在揣摩，你作为龙套系统存在是意义是什么？”
0852有心试探想要知道凌司司知道多少，它故作茫然：“是什么？”
凌司司：“观察我？误导我？监视我？又或许这三件事同时存在。”
0852心惊胆战。
它没有想到凌司司居然连这么隐秘的信息都观察到了，好慌。
“我确实有一个软件是记录你每时每刻的一言一行的，而这些信息会在从这个任务世界脱离后全部导入主系统。”
“但，误导你，我从未做过。”
0852也没有刻意隐瞒，既然决定要和凌司司一起走下去，那么开诚布公获取她的信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凌司司：“你有。”
0852生气了：“我没有。”
凌司司忙安慰：“大爷，你别激动，如果你觉得你没有做过误导我的事，那么这件事就是主系统所为。”
“你听我分析。”
“第一，你刚刚出现在我脑海的时候，建议我打擦边球自己寻死脱离这个世界，这就是在误导我，让我自己主动放弃生命，并且这种误导你做过好几次。”
“第二，从东源名城被传送到戈壁滩，你误导我走了很多冤枉路，导致我迟迟都不能来到南藏基地。”
0852愣住了：“第二件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凌司司狡黠的笑了一下：“刚刚知道的，我之前只是有点怀疑。”
“毕竟在戈壁滩、草原、沙漠经历的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现在，证实了。”
0852目瞪口呆：“原来你在诈我！！”
凌司司讪讪一笑：“没有，没有，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0852哼哼唧唧了一会：“我承认我在戈壁滩时误导了你，但我带错路不是故意的，是我的第三套视角出现了问题，并且要你打擦边球寻死也不是我要求的，这个是主系统一开始就设定好了的。”
凌司司听到系统大爷的话后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缕思绪，但又很快消失。
她想了一下实在没有抓住那一个跑掉的信息点，只能开口询问另外一个问题：“大爷，既然你提到第三套视觉系统，那么我想问问，你这套视觉系统到底是通过什么扫描出周围的环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