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脖颈间鲜血泪泪，早已沾湿毛发，在地上聚了一个血泊。血腥味扑面而来。
尚食鼎玉熟练的开始剥开熊皮。
我在哪里？
我是谁？
我看到了什么？
我在做什么？
...
陈方一时间有点凌乱，尼玛，要不要这么猛？难道古代的厨子都这么猛不成。
这确定是一个女人？这确定是一刀？
那里，尚食鼎玉刀法娴熟，显然对肢解这头熊游刃有余，陈方此时毫不怀疑尚食鼎玉精通这熊身躯的每一个结构。
陈方完全看呆了，真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
“师父，我们的约定可算数？”
“什么约定...哦，算数，算数！”
陈方此时真的还有些惊魂未定，似乎这熊的爆吼省还在耳边。
闻着空中弥漫的血腥味，看着尚食鼎玉沾着血的手，看着那一把还握在尚食鼎玉手中滴着血的尖刀。
他此时觉得自己要是说不算数，这位尚食应该会做些让他极度后悔的事情。
万一激怒她呢？
“将熊肉送到尚食局，熊胆和皮毛之类送到尚药局和尚衣局。”
早有人端来清水，尚食鼎玉洗了尖刀和手中粘的血迹，将刀还了回去。
此时陈方还不敢确信就是这双手昨日给自己捏脚，这杀熊和杀一只鸡一样。
回去的路上陈方一直还有些恍惚，不是亲眼见到，陈方真不好相信。
甚至尚食鼎玉正式拜师，陈方还是恍惚的。
而待到陈方完全清醒，整个拜师礼已经结束，尚食局已经开始忙碌，该为皇帝准备膳食了，这才是尚食局的本职。
准备膳食时有一位小太监来到尚食局，看到陈方赶紧见礼。
“公公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陈大人，娘娘让我告诉大人，从长安近处找寻到的一些菜籽已经陆续运到掖庭宫。”
陈方应了一声，吃过一顿饭之后，看来武媚娘已经喜欢上菜籽油炒菜的味道，已经开始专门派人找寻菜籽。
这东西此时并不好找，菜籽毕竟不像后世那样已经成为一种大范围种植的油料作物。甚至有些地方，油菜田都成为一处景观。
现在能找到的也只是一些种菜之人没来得及卖出的菜开花结子以后留下来的一些，可谓极为零散。
不过毕竟皇家的力量不可小觑，这大范围找寻，也有一些收获。如果菜籽油仅仅只是供皇上皇后和宫里的贵人食用，倒也不用担心不够。
今年武媚娘肯定会命人大量种植能够产出菜籽的甘蓝类蔬菜，明年菜籽油的产量就能大增。
今日膳食送进甘露宫，陈方依旧跟着，甘露宫的珠帘割开两个世界，陈方不敢多看。
武媚娘对于陈方，此时只是珠帘后一道模糊身影。
依然是尚食鼎玉试菜，李治早已等的有点迫不及待，旁边的武媚娘也没让宫女太监伺候，自己开筷动手。
美食的诱惑，果然是帝王家也经受不住。
陈方看了看尚食鼎玉，此时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她杀了一头黑熊，而且杀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女人，比男人还厉害，难道以前是绿林出身，不对，这出身能进宫才怪。
某某将门之后，也不对啊，这个时代，女人习武不大现实，即使将门之女。而且出身那么好，跑进宫做厨子，也不可能。
陈方不去想了。
撤走膳食，陈方看到了桃红，此时她在武媚娘旁边伺候，已经做回了原来的职位。
看到陈方，那丫头微微对陈方笑了笑，却因为皇上皇后都在，不敢打招呼。
离开甘露宫，陈方看了看尚食鼎玉。
“鼎玉！你没进宫以前是做什么的？”
经过拜师礼以后，陈方已经直呼她的名字，而不带官名了。陈方就是这么直接，想不到就问。
“不记得了！”
陈芳觉得奇怪，人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以前做什么的。
鼎玉怕陈方误会，指了指自己脑袋。
“太医署的人说我失忆了，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在这宫里，他们说我自小就在这宫的。”
“哦，你一直在这尚食局？”
“一开始不是，后来才来的尚食局。”
“你的胆子倒是大，敢杀熊！”
“以前胆子不大，有一年见到一位宫娥训烈马，那时候我还不敢杀鸡。想到那么烈的马别人都敢驯，还驯服了，我心里有点不服气，眼睛一闭，一刀剁了鸡头。”
“那宫娥就是...”
陈方指了指头顶，驯马，那不是武媚娘曾经干过的事吗。陈方记得史书有记载，武媚娘一手拿长鞭，一手执刀，若是长鞭不能驯服烈马，就要用刀将烈马杀了。
驯服不了就杀了！这很符合武媚娘的人设。
没想到蝴蝶效应下，大唐的历史变了，武媚娘驯马这事还是发生了。而且还影响了尚食鼎玉。
鼎玉点了点头，驯马的人确实是武媚娘了。
原来这鼎玉的胆子是慢慢练出来的，从杀鸡开始，一直到敢杀虎熊之类。
具体如何练就的，陈方自然不清楚。
陈方倒真有点看不懂这大唐的女子，驯马，杀熊。
好吧，大唐的女人都是女汉子，而且是真无双女汉子。这个年代没出几个花木兰，穆桂英之类，陈方都觉得奇怪。
几日间，每一日陈方都变着花样为皇上准备膳食，李治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甚至这几日说话都多了，也少了咳嗽。
李治无论脸色体型这几日都在恢复，偶尔甚至能让武媚娘搀扶着走出甘露宫晒太阳。
当然，晒太阳时陈方肯定看不到。
期间李治和武媚娘都赏了许多东西给陈方，帝王家的奖赏，自然还是实物为主。陈方很郁闷，光是卫生纸就给鼎玉塞了两卷。
平日里那些肥皂小玩意也给尚食局厨娘送了一些。
他这人没啥阶级观念，没啥别人生而低下，自己生而高贵想法。更不可能自己做了太医博士，对别人吆五喝六。
这尚食局的人，此时对陈方也自然都是喜欢。经过几日，开始尚食局来了一个男人的不习惯，此时已经完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