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需要？”宋涵忍不住问。
福生扭头看了她一眼，“对，像一个哑巴聋子谁都不要理什么都听不见。”
宋涵皱了皱眉，思索片刻，“你的意思是无声地抵抗，看似顺从实则顽固？”
福生微微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做到什么事儿都无动于衷。”
“那你呢？”宋涵看向福生。
其实她不是很理解福生，这样有意义吗？或者说……有什么作用吗？她皱着眉，不甚理解。
福生愣了愣，“看似顺从实则固执，如你所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但跟你原来想法违背的或者你本就不愿意做的，即便打骂你你都不做。这样说你理解吗？”
福生稍微给宋涵解释了一下。
宋涵发丝有些乱，福生下意识伸手去给她理一理。宋涵有些不习惯，别扭地往后缩了缩。
“嗯，就是这种感觉。”福生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说到，仿佛刚才的举动的确是他刻意为之，只是为了测试。
宋涵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知道了。”
福生定睛打量了一下宋涵，冷不丁称赞了一句，“你长得确实挺标致。”
宋涵愣了愣，“啊？”
“我们走吧，记住不要理会别的人，只与我说话。”福生拉过宋涵的手，说到。
宋涵一瞬惊了惊，挣了挣手，有些别扭，但转念一想——都是为了离开，也就做出了妥协。
就当，就当是贺齐牵着的，不就拉一下手吗！宋涵给自己开解着。
福生牵着宋涵走出了土屋，两个红色着装的人在村子里尤为显眼。
宋涵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跟福生打着招呼，听着福生的回应，一一记下了这些人的名头和长相，总会有用的，她想。
提着篮子的二丫在路旁俏生生地唤了一声“福生哥哥！”待福生看向她后麻溜小碎步跑了过来，在两人身前站定，冲着宋涵又喊了一声“漂亮姐姐～”
宋涵记着福生的话，没有应她。
福生看了眼宋涵，摸了摸二丫的头，“二丫，你最近有没有识字啊？”
二丫看了宋涵一眼，眉毛拧了拧，有一丝委屈，微微皱了皱鼻子，看向福生时却又笑着，“有，二丫把福生哥哥教的字都复习了，福生哥哥说温故知新！二丫还经常写，得空就有练习。”
福生揉了揉二丫的头发，“二丫真棒！”
二丫看了看福生与宋涵拉在一起的手，睁大了眼睛，又像想到什么，拍了拍两人握着的手，一本正经的说：“要幸福哦。”
福生一时间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二丫，谢谢你。哥哥跟这个姐姐要回家了，你一会儿记得叫上爸爸妈妈来吃饭。”
“是吃喜宴吗？”二丫问，她其实知道宋涵今天跟福生的“喜事儿”，但她还是想像一个小女孩儿一样问到底，像是让自己死心一样听到他亲口说……
“是，记得来啊。”福生收回拍她头的手。
二丫重重地点了点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福生，“好～”说着就跑开了。
宋涵看着跑开的二丫，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女孩儿最懂女孩儿。宋涵眼里，二丫是个早熟的孩子，已经走了自己的比较成熟的思想。
她是在对一种感情道别吧，宋涵这么想着。
福生拉了拉发愣的宋涵的手，“走吧。”
“嗯。”宋涵跟了上去。
福生家是一个偏大的土院子，在小山坡坡腰处，外边儿有一条斜斜的小道，似乎蜿蜒进山里藏进群山中。
石头砖块木材泥土筑成的房子，从门外走进去倒是一个勉勉强强四四方方的院子。
一边喂了猪牛鸡鸭，一边堆着木材的房子外边儿，拴着条半人大的黑狗，眼睛红红的，宋涵有些怕它突然咬自己，往福生另一侧躲了躲。
福生拍了拍宋涵的手背，“放心，黑蛋不咬人。”
虽然福生安慰着自己，但宋涵还是有些怕的，万一它只是不咬你们这些不能咬自己人呢？她可是别处来的，指不定在它眼里就是可以咬外人。
似乎是为了应宋涵心里所想一般，黑蛋冲宋涵咆哮起来，狗吠声吓得宋涵抖了一下。
宋涵在贺齐的带领下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这会咬人的狗。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早些年跟贺齐出去玩被狗咬过，留下了阴影……
福生皱了皱眉，呵斥了黑蛋一声，黑蛋才耷拉下脑袋趴回地上，眨巴着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福生，口中呜呜地叫唤着，似乎委屈极了的样子。
宋涵一时都有些被它的反差萌萌到，但又想到上一刻它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是咽了咽口水，告诉自己要理智。
院子里已经摆了不少桌椅板凳，一眼可以看见的大堂模样的屋子里也摆了桌子，有两三个妇人忙进忙出，有一个正是昨天在村长家里见过的，眼熟得紧。一直在冒着炊烟的那边应该就是厨房了，乒里乓啷的做饭声和吆喝声，看来是在准备宴席上要吃的东西了。
院子里已经零星坐了些许人，福禄也陪在一旁，似乎是在唠嗑家常。看见福生和宋涵，福禄立马起了身，“福生，来啦～”那亲热模样，好似俩人关系多好似的。
恐怕极少有人会觉得俩兄弟关系不怎么样，宋涵想着。
福生脸上扯出浅浅的笑意，道了一声“哥。”福生拉着宋涵走了过去，跟那桌零星的几位客人打招呼，寒暄了两句。
宋涵秉承着谁也不搭理的原则，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像根木头杵在一旁。
她听见有人在小声嘀咕。
“这妮儿也给药傻了？”
“没吧，听说头天来还想跑来着，可亏徐婆子拽住喽，不然又是一阵好找。”
“那现在咋瞅着跟木头似的？照你这么说不应该啊。”
“这哪儿知道啊，谁知道一晚上发生些啥，咱们就好好吃饭呗。”
宋涵不知道福生听没听到这些，她也不懂这哪有当着面议论人的，这不是闹呢？
宋涵看了福生一眼，却见他依旧只是笑着，像初见时清风般的笑，宋涵越发觉得自己不是很能看懂这个没比自己大几岁模样的人，她皱起了眉。
“福生啊，你带着小妮儿过来啦？”声音从身后传来，咋一出声吓到了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