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的娘，我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前天已经在青楼自尽。”余氏苍老的脸上也带了一抹感慨。
至于同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知晓这是最没用的东西。
“你同我询问她的事儿，左不过是想向我讨要罢？”余氏虽是问话，语气却笃定。
沅沁咬了咬牙，心念电转之后开了口：“孙女的思量总瞒不过祖母去。她既失了母亲，又没了倚仗，还请祖母念她年幼可怜，能免了她的责罚。”
她提起裙摆跪在了余氏的面前：“至于讨要，那便无从说起了，祖母便是孙女的倚仗，您想赐给谁，赐谁给谁，自有您的主意。”
“起来吧。”余氏露了个笑：“难得你如此懂事儿。”
“那丫鬟我着人送去旧书房抄女训女则，等抄完了自然放出来。”余氏道：“她也是个识字的，跟了你倒也使得，不过你房里没规矩自是不行的，你少有在闺阁学东西，你那几个姐妹们的学塾，事儿多之后也就撤了。我便赠给你个丫头供你使唤吧？”
“是。”沅沁从方才桂花糕的事儿就有所预感，此刻果真听到这吩咐也就毫不意外了。
“把人带过来吧？”老太太一吩咐，下边儿伺候着的秦妈妈便转身出了门子，不多时，珠帘一动，便有一个长得颇周正的女孩儿跟在秦妈妈身后走了进来。
余氏手指着她道：“这个是椿央，原为我房里的三等丫鬟，我瞧着是个稳重的，年岁也与你一般大，如今提拔为一等丫鬟，去你房里伺候吧。”
高门大户的规矩，姑娘家唯有要出阁的时候，身边儿的丫鬟才会提拔成大丫鬟，跟着一并去姑爷家。
若非是如此，小姐们身边儿跟着的大都只会有二等三等的丫鬟。
余氏如今直接就赐了个一等的，着实让沅沁摸不着头脑。
“奴婢请二姑娘安。”椿央行了一礼。
沅沁抬手笑着道：“起来吧。以后还劳烦椿央你多多照顾了。”
椿央也不托大，恭敬地道：“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余氏将二人的客气看在眼里，冲一旁的陶妈妈吩咐了一句：“东西拿过来吧。”
“是。”陶妈妈立马递上去一张纸契。
老太太当着她们几个人的面儿给了沅沁：“这是椿央的卖身契，你且拿着。”
沅沁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惊讶：“祖母您这是……”
余氏也没接话只对椿央道：“椿央。”
“婢子在。”椿央跪了下去。
“你既跟了二姑娘，她便是你唯一的主子，以后但凡有什么不把细的地方，也不必我发落你，她自可以打得骂得，清楚了么？”
椿央连忙磕了个头：“婢子清楚了。必定尽心竭力伺候好姑娘。”
“嗯。”余氏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又转过脸对沅沁柔声道：“椿央勤快，人脉广，在淳府里的亲眷盘根错节，是家生的奴婢，七岁便签了契来了我房里，是我调教出来的人。”
“我这契都给了你，你便放心大胆用她，旁人我不管，咱们祖孙的关系万不能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