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不可置信，她自己写过的东西，她自然是记忆犹新。
而今从那个人的口中说出来，沈知夏感觉那一刻整个世界停止了。
她也不挣扎了，仿佛身体里面的力气突然之间被抽空了，没了给她留下来一点。
她捂着胸口，顿时心间五味杂陈。
心里面尘封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终于见了天日。
原来，在苦苦掩藏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被揭露出来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她脑子里面混沌一片，悲和哀全部涌了出来。
酸涩，难堪，委屈，苦涩，怯弱，却还有的是，满满的如释重负。
十余年了，从懵懵懂懂到而今，这种感情，藏不住了，被人狠狠剥开，暴露在那个人的面前。
终于，轻松了。
男人看着她。
沈知夏能够感觉得到，因为那眼光太过灼人。
她却不敢直视，她怕看到的是嘲讽，不屑，嗤笑，亦或者冷漠，还有，同情与怜悯。
“对，我都看到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男人的沙哑的嗓音在耳畔悠悠响起，沈知夏闭上了眼，她认了。
她也怕了。
“嗯。”
低低地一声“嗯”，是她的回应。
她想，厉南珩肯定会嘲笑她的吧。
结婚的时候她还清高自傲，不让他碰，看起来是争锋相对，实则处处在引起他的注意。
她拙劣的手段，的确是上不得台面。
“夏夏……”厉南珩呢喃着，口中叫的是她的名字，是那么的好听。
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露出她那张脸，那双明亮的眸子，此时正紧紧地闭着，睫毛轻颤。
“你睁眼，你看着我，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沈知夏唇畔勾起一抹弧度，放在往日里面一定是极美的，但是现在，却尽是苦涩。
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喉咙很痛，自嘲着笑道，“问你？我还嫌自己不够狼狈吗？厉南珩，你还嫌我不够丢脸吗？”
她颤巍巍睁眼，该死的眼泪迷糊了视线，“是，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喜欢了你好多好多好多年，以前不懂事，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当初眼睛瞎了啊。”
“你想笑就笑吧，我无所谓。”
看着她眼睛里面没有了当初的神采，黯淡无光，瞳眸拭去了它原有的光芒。
挂着晶莹的泪，那样让人心疼，恨不得让人把她抱进怀里，小心呵护。
他的珍宝，怎么会失去她的光华？
厉南珩心里面几乎要崩盘，说不哭的怜惜和后悔不已，心里面原先筑好的堤坝隐隐有决堤的架势。
他扳正她的身子，很认真盯着她，一字一句。
“是我该死，是我不好，是我从来都没有说清楚过。怯懦的不是你，是我，夏夏，你是勇敢的。“
“你知道吗，我联系不到你的时候，心里面有多慌乱，我找遍了你可能去的所有地方，我没找到你，然后我得到了要来法国的消息，在飞机上面，看着你还出现在我的眼前，看见你安稳的睡着，你知不知道，我心里面有多满足。“
“还是那一天，我看到了你这些年对我写的信，我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沈知夏的身子完全地僵住了。
她有点懵，有个答案在心里面盘桓，随时随地要跳出来。
屏住呼吸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了。
“夏夏，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