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楼亦水特地空出一段时间去给楼亦珊挑选礼物。
毕竟是新婚礼物，不能马虎。
她这人挑剔，足足挑了两个钟才选定一款项链。记得楼亦珊刚到手了一件礼服，这项链配着正好合适。
楼亦水爽快地刷了卡，拎着东西出了商场。
“楼亦水！”
楼亦水停下脚步，扭头看见不远处的谢筠。
“谢总。”她打了个招呼，“好巧！”
谢筠：“我刚在那边喝咖啡，看身影熟悉，没想到真的是你。”她看了眼楼亦水手上的袋子，打趣了句：“这么有闲情逸致，上班时间出来逛街。”
楼亦水道：“这是给楼亦珊的。”
谢筠了然地点头，眼中飞快划过一丝淡淡的羡意。
“有空吗？一起喝杯咖啡。”
楼亦水想了想，“行！”
咖啡厅内，谢筠拿着小匙搅拌了几下杯里的咖啡，似是随意地问：“克里他……最近还好吗？”
“不清楚。”楼亦水说：“他回去之后就没有联系过我了，我听之前的朋友说，他爸丢给他几个大项目，忙得脚不沾地。”
谢筠：“挺好的。”
“谢总想知道他的近况，可以自己去问他的。”
“不了吧！”谢筠耸肩，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隔着时差，大家也都忙！”
楼亦水索性不再劝，这种事情得要自己想清楚，旁人说再多都是枉然。
她对谢筠倒是没什么意见，虽然逐浪的启动仪式上谢筠插过手，但商场的事，大家各凭本事，她也没有理由去指责谢筠。
“你特地出来给楼亦珊挑礼物，她肯定高兴坏了。”谢筠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那种。”
楼亦水不是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楼亦珊对自己的态度，忍不住问：“真的这么夸张吗？”
谢筠想了想，道：“远不止！大学刚到宿舍的第一天，宿舍四个人做自我介绍，她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有八分钟是在介绍你，她说自己都没有这么详细。”
“后来每一次高中的月考模拟考过后，她总会吹几遍你进步了多少多少。我印象很深刻的一次，你考了第一名，她请我们全宿舍吃了顿大餐，说要庆祝一下。”
她无奈地摇头，“我见过宠妹妹的，可我真没见过这么宠妹妹的。”
楼亦水握着杯子，勉强笑了一下。
“后来跟她一起出去留学，当时在意大利，她学的第一句意大利语就是妹妹。我当时觉得，做她妹妹真的挺幸福的。后来认识你之后，我发现，有你这样的妹妹，她也挺幸福的。你们平时的相处，一定很愉快吧？”
并没有！再早一点，见面没打起来就算好的。楼亦水心道。
“还好，没有你说的这么融洽。我们俩的性格相差很大，有时候冲突还挺多的。楼亦珊，以前很少叫我名字的，一般会喊我小混蛋。”
“她那个人……嘴硬心软。”谢筠感慨了一句：“说实话，我其实还蛮羡慕她的。她就像一个不需要长大的小孩，有父母宠着，有肖晟爱着，还有你给她支持。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
“我们有同样的梦想，却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她在设计界混的风生水起，而我事业梦想两头兼顾，有时候会觉得力不从心。”
楼亦水道：“其实谢总想追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啊？”
“嗯？”
楼亦水：“谢氏可以聘请职业经理人来管理，你只需要坐镇后方，这样就可以腾出很多时间来完成自己的梦想。”
谢筠摇头：“我没有一个你这样的妹妹，不能这么任性。”
楼亦水不置可否。
“上学那会儿，我还挺烦楼亦珊的，天天把妹妹挂在嘴边，说得好像这个世界就她一人有妹妹一样。”谢筠道。
楼亦水微讶，“谢总也有妹妹吗？”
“有。”谢筠说：“我妹妹叫谢溪，跟你差不多大。”
楼亦水之前也有特意了解过谢筠，可她并不知道这个谢溪的存在，谢家把人保护得太好了？
谢筠叹了句：“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楼亦水有些莫名其妙，“谢总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她啊。”
“问不到了。”谢筠说：“将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啊？”
“她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找了二十几年，都没找到。我爸爸几年前从公司退下来，跟我妈两个人满世界的找，但是……”谢筠顿了一下，“也没有消息。”
“抱歉！”
“没事儿！”谢筠从钱夹里取出一张照片，“呐，这就是我妹妹！”
照片有些年头了，即使被人很好地保存着，还是泛起了点毛边。
楼亦水看着照片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突然就愣住了，眼眸微微睁大，眸光不停地闪烁着。
谢筠没注意到她异常，问：“是不是很可爱。”
“啊？”楼亦水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嗯，确、确实很可爱！”
谢筠笑道：“粉粉嫩嫩的，又爱笑，一直很招人喜欢。所有来我们家做客的人，都想抱她。但是她很有个性，除了自家人，谁也不让抱，拿玩具和零食哄都不行。”
“她小时候挺粘我的，走哪儿跟哪儿。她身体不太好，学走路比较晚，刚会走不久就踉踉跄跄地跟在我身后，走一步晃三下，特别好玩儿。走累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扯开嗓子嚎，让我等等她，或者是抱她一起走。”
助理打电话过来喊谢筠回去开会，谢筠收好照片，起身道：“我该回去了。今天谢谢你啊，陪我聊了这么久，改天有空请你吃饭。”
楼亦水满脑子都是那个小女孩，没怎么听清谢筠说了什么。
谢筠走后，她在位置上呆坐许久，抄起车钥匙往停车场奔去。
跑车在马路上飞驰，一路往楼家的别墅驶去。
楼亦水风风火火地冲进家门，楼父楼母不在，云姨正在准备晚饭的材料，看到她回来愣了一下，“妙妙怎么现在回来了。”
“我……我回来拿点东西。”
楼亦水关上房间的门，翻翻找找，终于在书架的下面找到一本老旧的相册。
她颤抖着手翻开相册，看着自己幼时的照片，彻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