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听到一道陌生的男声，贺一舟的眸色倏地冷下。
“你是谁？”贺一舟问。
克里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语调慵懒，“你这人可真奇怪，你打来的电话，怎么还反过来问我是谁？先生，你打电话之前都不看对象的吗？”
贺一舟心中冒起酸水。他拧着眉，声音冷的直掉冰渣子，“楼亦水呢？我有事要跟她谈。”
“噢，你找诺拉啊！”克里垂眸看向睡得香甜的楼亦水，“抱歉，她现在没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呢！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等她忙完了我会帮你转告她的。”
“重要的事？”贺一舟松了松领结，沉声道：“我倒是不知道，楼氏现在有什么事情比逐浪更重要？”
他面上风平浪静，心底却嫉妒得发狂！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有接听她电话的权力？他没有参与的那五年，她跟别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吗？
克里：“不好意思啊，这是私事，恕我不便告知。”
贺一舟没有说话，克里也没主动挂电话，两个人就这样隔着电话僵持着。不同的是前者面容紧绷，目色冷然，而后者却是优哉游哉，一派闲适。
这诡异的沉默持续了近两分钟。
“嗯？”楼亦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贺一舟来接我了吗？”
听到这话的贺一舟愣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克里无奈叹气，这么快就穿帮了，真是不好玩。
“听到了？”他对贺一舟说：“有个小醉鬼等着你来接她呢？”
贺一舟抿唇，“在哪儿？”
克里说了酒吧的地址，附上一句，“早点过来哦，不然我就把她扔这儿了。你知道，大晚上的，醉酒的女孩会很危险……”
话音未落，电话就让人挂掉了。
克里撇撇嘴，“真是没耐心！”
他转眸，“诺拉，你还挺幸福的，喝醉了还有人来接。诶，你说我要是打个电话给我honey，她会过来接我吗？”
他也不在意楼亦水会不会回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觉得不太可能。在她眼里，工作、梦想，那些东西可比我重要多了……”
克里选的位置还挺明显的，贺一舟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
“贺一舟？”克里眯着眼打量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嗯……诺拉的眼光还不错。
贺一舟点头，伸手，“你好！”
克里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同他握了握，“我是克里，诺拉的朋友。”
两人不认识，也没什么好寒暄的，贺一舟直截了当道：“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克里做了个请了手势。
贺一舟轻怕了一下楼亦水的肩，柔声道：“喵喵，我们回家了。”
语气温温柔柔的，好像刚才那个说话掉冰渣的人不是他。克里听得牙疼。
贺一舟弯腰，抱起楼亦水，走出去两步回头问克里，“需要我叫人送你回去吗？”
“不用！”克里嫌弃道：“赶紧把她带走，别在我眼前晃悠。”
他弱小的心脏经不起这么甜蜜的暴击。
贺一舟带着楼亦水走了后，克里又坐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的第一个电话号码。
“克里？”谢筠正在准备“缪斯”的参赛作品，被人打断灵感语气有些不耐烦，“这么晚了，有事吗？”
克里说：“honey，我在“月色”这边喝醉了，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你不是有助理吗，让你助理去接你吧！”
“啧！”克里叹了一声，“可真是个无情的honey啊！把我一个喝醉的人丢在酒吧，也不怕别人把我捡走。”
克里惯常不太着调，谢筠也只以为他在拿自己寻开心，拿起笔重新画起设计稿来，“我很忙，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吧！”
克里扔了手机，惨然一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另一头，干净整洁的画室里，谢筠停了笔，突然没了再画下去的想法。想起克里那一通电话，她沉思片刻，起身拿起外套出门去了。
……
贺一舟把楼亦水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心中有气，动作也没多温柔，拿毛巾帮人擦脸的时候把人给擦醒了。
“楼亦水你胆子很大啊！”贺一舟咬牙切齿，“三更半夜的，跟别人出去外头喝酒，还敢醉得不省人事。”
楼亦水下意识反驳，“克里不是别人。”
“哦？”贺一舟语气愈加危险，“那他是谁？”
他发誓，要是楼亦水敢说出什么让他不爱听的话，他就掐死她一了百了，也省得自己再惦记。
楼亦水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吗？那还有回旋的余地。
贺一舟又问：“那我呢？我是谁？”
不知想到了什么，楼亦水扁扁嘴，“你是坏蛋！”
贺一舟讶然，他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吧，怎么就变成坏蛋了？
“为什么我是坏蛋？”
楼亦水不肯说，扯过被子盖住脑袋，翻过身不理他。无论怎么问，都不愿意开口。
贺一舟只得放弃，掀开她的被子，挑起另一个话题，“楼亦水，你这次怎么不亲我了？”
他撞见楼亦水喝醉两次，两次都被抱着啃了，美其名曰奖励。
有一有二，贺一舟贪心，他还想要三。
楼亦水很困了，可没得到答案的贺一舟哪里肯让她睡。
“贺一舟你好烦！”楼亦水嘟囔。
贺一舟：“告诉我，为什么叫我坏蛋？还有，这次怎么不肯亲我了？说了我就让你睡。”
楼亦水浅浅的眸子里写满了控诉，“你上次亲过我了！”
上次？
贺一舟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装醉那事儿，失笑。
原来在记仇啊！
他屈指轻轻敲了一下楼亦水的脑袋，“你都亲我两次了，还不准我回点本？小霸王！”
楼亦水打了个哈欠，眼眸氤氲出一层雾气。
贺一舟看她实在困得厉害，大发慈悲放过了她，“睡吧！”
楼亦水闭上了眼睛。
“好乖！”贺一舟揉着她的脑袋，“这么乖，那我给你点奖励吧！”
说罢，他附身，贴上那柔软的绯色唇瓣，亲了个够本！
山不就我，我就就山。
你不给我奖励，那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