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听到一阵嘈杂人声，上官推了推秦葟，示意他看那边的人群怎么了。
文灏、文逸也起身过去瞧了瞧，结果......
他们三个男人一脸败兴，纷纷撺掇自己的老婆孩子，说走吧，回去了。
上官疑惑不已，“怎么了？”
秦葟婉转告知：“那边河上飘了一个人。警察过来打捞了。走吧，我们先回去，别吓着孩子了。”
闻之，上官的脸色也变了变，她赶紧收拾东西、抱着孩子回家了。
怎么这大过年的还能碰到这种不吉利的事？当晚的新闻就播了，死者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身份不明，是他杀而非自杀。
然而秦葟很容易就把这件事和上次那具冒充上官的女尸，联想在一起。都是抛尸河中，凶手甚至也不怕尸体被人发现？
他联系了文涛，让他多打听一下情况，看看这两起案件是否雷同？文涛回道：“那块区域不是我负责的，我把女尸案提供给他们了，有的话再说。而且李槐安一直都在我这关着，他还会其他帮凶不成？”
“有。”秦葟从容接话，“你上次不是说，他在顾戎双家里有人接应？”
“嗯。知道，我尽快查查这名男死者的身份。”文涛挂断电话，旋即开车去了医院精神病科。
据林知隽和看守们说，李槐安这两天很安静，也很配合身体检查，只不过，若想从他口中问出什么，那就难了。因为他一句话也没说。
新年也照样在值班的林知隽一身白袍，丰神俊朗，他告诉文涛：“目前我确定，他现在还是正常人，意思是他现在的神态是他自己表现出来的。”
文涛微颔首，走进了病房，并合上了门。
李槐安在翻看一本《24重人格》的书，似乎很专注，没有发现文涛进来。他一身病号服穿得整整齐齐，发型也理得很好，精神状态......中等，不好也不坏。
文涛熟稔地朝他打个招呼：“新年好啊，今天是大年初一。”
李槐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回了书页上。
“你母亲打电话来问我，你的情况了。”
李槐安拿书的动作顿了顿。
“她说她很想你，希望你早点把病治好。而且，她和你父亲都不相信你杀害了人。他们想你平安回去。”文涛从容告知。
李槐安依然不说话，眼里像藏了无尽的沧桑和寂寥。
文涛倒也心平气和，坐在他面前，交叠着十指，用一种聊天的方式对他说：“其实如果你没有杀害别人的话，是可以澄清的。如果有的话，那就坦诚告知，法律会予你有精神障碍的情况下，作合理处置的。你不一定要偿命。”
“我没有。”李槐安微小、沙哑的声音脱口而出。他微垂头，补充说：“总之我没有。我没办法承认。”
“那是你身体里面藏的其他人有。你是一个多重人格，而且，你真的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李槐安摇头。
文涛不骄不躁，甚至用一种体谅的语气说：“我理解你。你是无辜的，真正有罪的或许是你身体里面的其他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包庇他们？”
“我怎么包庇？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李槐安的声音依然无力。
他看了精神科医生给的书，也看了昨天晚上监控视频里面，那个突然变脸的自己。他现在只觉得对自己充满了失望，而且，他真的很迷茫。
迷茫到苍白无力、行尸走肉。
文涛说：“是。你不认识他们，你可不可以想办法逼他们出来？就像秦葟昨晚逼你一样？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手法。”
李槐安低头，默了十几秒，轻启苍白的唇说：“我要见上官爱卿。”
文涛故意做了一个很惊讶的表情，“她未必敢见你。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事，已经严重了她的生活，她现在都不敢出门了，甚至还有轻微的被迫害幻想症了。她害怕别人把她带走，让她失去记忆。”
“不敢......”李槐安呢喃着，旋即又仰起头坚定地说：“我就是让见她一面。如果她来了，我什么都可以招认！”
文涛不置与否，看了他两眼，就转身出来了。
“他回忆当初从婚礼酒店带出上官爱卿的时候，他是让自己家里的佣人帮了忙，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还有，他不知道那天在顾小姐家里发生的事，那就代表了他没去，是其他人格去的。那么，到底是谁在那天帮了他呢？”文涛对助手们提了提。
这时刘杰提出了一个关键人物，“头儿。你不是说能在短时间内屏蔽所有监控录像的，那人是个高手吗？我们应该查查那个人，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道理。只不过，大海捞针，这怎么查？
文涛问了问秦葟，身边有没有这类的黑客、网络安全员？
秦葟提供了一个名字：肖仲谋。
“他是我老婆的同乡，以前追过我老婆的，在李槐安之后。”
文涛回复：“收到。”
但这大过年的，肖仲谋也回了老家，所以要找他细细查问的事还记不得。
其实秦葟想起肖仲谋这个人也是临时之意，待他把名字发出去以后，他突然觉得冷汗涔涔。
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多曾经和上官有过关联的人，都想害她？
难道，她在他身边，就不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爸爸！有人给我发这种信息，你看！”上官急匆匆地拿着手机跑来。
秦葟转过身，眼神一凌。那信息上写着：“小婊子，以为嫁入豪门就能当富太太了吗？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是谁啊？为什么要给我发这种信息，神经病！”上官不会觉得这只是普通的骚扰，她一脸紧张地看着秦葟。
那是一个匿名号码，秦葟毫不犹豫地拍了下来，发给了文涛。
“没事，有我在。你不用怕。”他旋即紧紧拥住了上官，温言细语道：“那些人嫉妒你，想害你，你好好待在家里别出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