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多岁高龄的老爷爷话刚说完，水月就面色巨变。
如果这是真的，那……那……
她不敢看向空桑山，那里躺了数百具尸体，每一个年龄都不比她小。
真的错了么。
“执法堂弟子何在？”
“弟子在！”
“将人带上来！”
很快，人群慢慢退出一条通道。
一个两眼无神，一身奢华的男中年被拖了上来，就丢在一片血红的地面上。
“水月大师，具体如何，你自己问吧。”
年成礼淡漠的眼神看着她，“青云门自称正道，甚至还是正道魁首！那就让我们看看。
你们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希望你们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躺在地上的这些老百姓。”
话说完，所有炼血宫弟子缩回了空桑山。
“我们不会干涉，甚至不会监督，你们哪怕作弊也行，只要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水月降落下来，面色铁青的看向那人。
单手掐诀，点向那人的眉心。
没多久。
水月狂退三步，面无血色，整个空桑山下数万人就那般看着她。
空桑山地域，还同步播放着这边的影像。
近两百万民众也在看着她。
“魔道！”
“青云门！”
“魔道青云门！”
“魔道青云门！”
“魔道青云门！”
“青云门不是魔道！”水月大声怒吼。
一个半大点孩子挤了出来，真心话，这不是托。
这一幕。
看的明嘉心里都有罪恶感了。
不过随即又是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正魔对立，严重到善与恶都分不清了。
魔道不一定滥杀无辜，正道也多是伪君子，自己也没必要多想这些。
只要自己做的事情，是对这些民众有利的就行。
水月看向他，他想干什么？
啪！
一颗石子丢到了她身上。
“我奶奶死了，你要给她赔命，就算你是仙人也要赔命！”
“想说青云门不是魔道？你得问问他们！”
一个大汉也不怕了。
之前都是老一辈，反正活了那么久，赚了。
现在却是所有人都不怕了，仙人又如何，孩子都说了，就算是仙人也要赔命。
“魔道青云门！”
“魔道青云门！”
“魔道青云门！”
“青云门不是魔道！”
水月眼睛红了，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有修为，“青云门不是魔道！”
“青云门不是魔道！”
双方一句又一句的怼，水月的神情越来越激动。
法力终于失控。
冲击波荡开，正指着水月骂的数十老百姓被吹飞了出去。
“快接住人！”
托大喊。
许多人反应过来，接人的接人，当垫子的都有。
空桑山下的民众滚了一地。
“师尊，不要这样，他们是老百姓！”
“师姐快想想办法啊。”
“阻止师尊，师尊疯了，快阻止她。”
“快！我们一起困住师尊，回山！向掌门禀告此事。”
文敏快速做出了决定，数十小竹峰弟子一起动手，将疯了的水月封印，消失在天际。
“青云门就是魔道！”
“父亲，下次行商我也要去，我要将此事传遍天下。”
“对，让世人看看青云门虚伪的嘴脸。”
“爹啊！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没有能力为你报仇了呀！”
“……”
死了数百人，哭丧的数千人，一时间，空桑山到处都是哀嚎。
年成礼带着弟子下山。
施展法诀。
当场立下坟冢，刻碑，还在旁边植了一棵树，直接催生成遮阴大树。
每一座坟都是这样做。
数百坟冢很快完成，年成礼也是法力耗尽，差点摔倒。
“堂主！”
“我没事，只是脱力了而已。”
年成礼目光愧疚的扫了一圈，“是他们保住了炼血宫，我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以后就让他们沉眠在这里，陪着我们，也看着我们。
时时刻刻警醒着我们，修仙修心，做事要对得起良心，更要对得起他们！
大家都散去吧，恐怕要不了多久，青云门的大军就要来了。
水月大师是青云门一峰首座，这件事绝对没完，大家请听我一言，炼血宫的前身是炼血堂。
我们的师长误入歧途，罪孽深重，也许这就是报应。
但这件事和诸位乡亲无关，不要再做这样的牺牲，对于高高在上的正道魁首而言。
你们的命无足轻重，你们这样做，只会让我们更加愧疚。”
年成礼带着弟子回了炼血宫。
“关门，封山，我们等着青云门来，决死一战！”
“决死一战！”
“决死一战！”
……
青云门。
文敏带着数十弟子，扶着已经痴痴傻傻的水月大师回归。
所有弟子几乎累晕在小竹峰。
“师姐！”
“去……去通知掌门！”
半个时辰后。
青云门各峰齐聚小竹峰，面色凝重。
焚香谷和天音寺的长老也在，相对无言，或者说，看见道玄那张脸他们都不敢说话了。
“万民书之事，我们的确是草率了，未经证实就下结论，并且因为炼血宫是炼血堂的前身，先入为主……”
苍松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一边的小竹峰弟子，那些眼神，恨不得撕了他。
苍松讪讪别过脸去。
“这件事必须要查明，还要给那些民众一个妥善的交代。”商正梁皱眉道。
“事关青云门的声誉，掌门，恐怕需要你亲自走一趟，而且人手不能少，以防意外！”曾叔常说道。
“你是说魔道？”
“有可能！”
“他们敢！”
“万一呢，掌门绝对不能有事！”
“我们夫妇跟掌门去一趟，三位上清境，就算有埋伏，打不过也总能走。”
田不易和苏茹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道玄也是面色凝重，“好，就我们三人走一趟，我倒要看看这个炼血宫到底是什么情况。”
空桑山，炼血宫。
秦无炎看了一场大戏，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对于炼血宫，已经不似刚刚来那会儿轻视，反而是心中大为忌惮。
在他看来，此时的炼血宫比黑心老人那个时代还要可怕。
活生生把人逼疯，玩弄人心到这种程度，怎么可能是黑心老人那种莽夫能比的。
“公子这是要走了？”
“叨扰多日，门内事务繁忙，也该回去了。”
“也好，替我向毒神前辈问好。”
一边的于美丽突然好奇的问道：“听说万毒门也有一个吸血老妖，也跟姐姐一样是个美女吗？”
“……”这话问的好尴尬，秦无炎真的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