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转回身的同时，立刻坐了下来。
站着不累，就，就是……他被季越淮的眼神看得腿软。
周涛第一次知道反省自己的行为：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招惹莫蘅，每次招惹，都沾一身屎！
每次他都想打脸莫蘅。
结果演变成他被打脸了！
周涛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人打过那里，但他感觉很疼！
周涛转过去之后像只鹌鹑坐在椅子上，脑袋耷拉着，看似受了极大的打击。
他转过身之后和认输没什么分别，季越淮的不耐烦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嘲讽。
“他，”季越淮的手指指着周涛，侧着头，问莫蘅：“总是这样对你么？”
少年的眼神落在莫蘅的脸上，清清浅浅的，先前的不耐烦，仿佛是假的。
“最近开始的。”莫蘅如实禀告，但她对周涛不甚在意，她的心理年龄远远超过了十六岁的年纪。
周涛十六岁，心理年龄可能还没有十六岁。
而她，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跟一个幼稚的、长不大的周涛互杠。
没意思。
季越淮：“他烦到你了么？”
“烦。”莫蘅几乎没有思索脱口而出，“不过，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想要真正甩掉周涛这个麻烦精，那就是——
在他最得意的方面，击败他。
季越淮低笑：“他么？”
一个周涛还不值得他出手，除非莫蘅开口请他帮忙。
然而，莫蘅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那份资料，你看完了么？”
话题跳跃到另一件事情上，莫蘅秒懂，点头：“看完了。”
她抿了抿唇，又补上一句话：“谢谢你的资料。”
季越淮给她的资料，草草地看，也能感受到搜集资料的人多么用心。
资料非常完整了，上面有她想到的东西，也有她没想到的东西。
每个人的资料上，都有相应那人的照片。
遗憾的是，单凭照片，莫蘅无论找到她要找的那个人。
再怎么想，她都觉得很可笑。
她不知道她恨之入骨的仇人，是谁？长什么样？
莫蘅垂下脑袋，稍长的刘海遮过了她的双眼，季越淮从侧面看，看到了莫蘅闭上了眼睛。
她闭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若不是季越淮注意到莫蘅脸部线条绷得很紧，以及颤抖频繁的眼睫毛。
莫蘅的情绪突然波动了起来，也许波动得很大，但被她刻意压抑了，她不想别人看到她的情绪外露。
这个别人，就是他。
季越淮移开了视线，他没有趴下继续睡觉，手握着钢笔，翻开了课本的封皮，在第一页上写上：季淮。
龙飞凤舞的字迹，无法从其中看出字迹主人的烦躁。
他亲眼目睹了她的不悦。
却是被她排除在外的人。
为什么会烦躁，季越淮也不知道。
他没发现，他同样将情绪掩饰得很好，和莫蘅一样。
莫蘅睁开双眼的同时，情绪被她压制得差不多了，重生以来，她的喜怒哀乐都很少，因为，都仇恨化了。
“不用。”季越淮当作不知道莫蘅的突然的失态，一如既往，拒绝了她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