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安静得能听到外面的雨声。
姜明月看着蒋嫣凡，抿直唇角，“就算我不说，他也会知道的。”
蒋嫣凡抬头看向她。
姜明月不忍心的移开视线，“温时他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就是考虑别人，会比考虑自己周全。他宁愿一个人一声不吭，也不会把他的情绪迁怒到任何人身上。”
“就算他现在不知道，他很快也会知道了。如果顾澈死了，顾澈为他做的那些，会让他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
会为身边的人考虑得太过周全的人，他怎么会从头到尾，彻底看不出他们对他的好？
更何况，顾曲和那么聪明。
他自己就足够把真相推敲出来。
哪怕并不全面，却也足够了。
“那怎么办……”
蒋嫣凡急得都快要哭出来。
蒋嫣凡已经很努力地把他们三个人维持在记忆里的模样，尝试着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抓紧，他们却还是离记忆里的样子越来越远。好像长大就是那些曾经珍贵的东西，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
对啊，怎么办。
蒋嫣凡因为时间，而了解他。
姜明月因为爱意，而了解他。
姜明月没有回答刚才蒋嫣凡的那个问题——你不怕曲哥哥被人抢走吗？
就是因为知道，就算顾曲和放弃她，离开她，也绝对不是不再喜欢她，不再爱她。
而是他身上的责任，以及为她好……
心脏钝痛收紧的感觉，清清楚楚地把姜明月拉扯回原身千金那个下雨天的记忆里。
所有人都告诉她，包括她自己——会为了他好放弃他，对不对？
不想成为他人生的污点，让他指摘，所以不要靠近，让他成为她不可奢求的幸福。
更何况，顾澈要是真的死了。
顾曲和会完完全全的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错误，而去弥补。
大概是车停在别墅门前太久，蒋家的佣人上前察看情况。
蒋嫣凡哭得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气鼓鼓的说：“澈哥哥不会有事的，我会找到他的。还有洛莱那个坏女人，她给我等着。”
蒋嫣凡推门下车前，犹犹豫豫地抬眸看姜明月一眼，别扭的说：“今天我哭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嗯。”
姜明月看着蒋嫣凡别别扭扭地下车，忍不住轻笑一声。等蒋嫣凡把车门关上，她眼里的黑才完全的涌上来。
就好像小时候，自己喜欢的玩具，没有预兆地，很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抢走了。然后怀里空落落的，除了哭，好像没有任何能告诉别人她很失落，也很难过的方式。
她只是……失去了她喜欢的东西。
它不属于她了。
而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惩罚就降临了……
姜明月努力让自己勾出一点笑容，抿唇微笑起来。
可是连笑容都没能坚持两秒钟，她就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手背。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他只是不要她了，没办法跟她在一起了，为什么她就这么伤心呢？
姜明月，说好不会哭的。
说好，不会为失恋这种事情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