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总是在无形中的，刻意的盯着时间，只觉得时间过的极其缓慢。例如上学的时候，短短的四十五分钟，一把游戏的时间，过的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而现在，那时间过的又十分的快，只在呼吸间眨眼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窗外的圆月恰好对着窗口，零零散散的月光洒落下来，美好的不像人间。
郁言深的视线从窗外滑了一眼，眯了眯眸子，靠在凳子上。
“嗯…不笑了。”
虞清生气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说不定真的不叫了，他还想听的。
先听个往后六十年的吧，他也活不了那么长。
虞清靠了一会儿，缓解着自己的情绪，等自己冷静了又冷静了之后，才抬起了脑袋，露出白皙的脸颊来。
脸上还有郁言深留下的痕迹，明明很浅淡，却还有些恍惚的痕迹。
虞清想到了些什么，慢慢的开口。
“你说，如果郁古司真的会被制裁，你会…”
虞清的话还没说完，郁言深就打断了他。
“我会先罢工半个月庆祝，然后去我妈坟前磕几个头——很抱歉让他下去了。你要是见到他，记得当做陌生人不要理他，他不配。”
他对于父亲这个词太模糊了，甚至于不知道父亲到底是怎样的。
冷漠的，冷血的，让人觉得如同人间阎王的。
还是世俗中人们说的，温柔的指路明灯，伟大的身影，成熟又伟岸的存在。
时至现在他也不明白，所以他从没幻想过自己会变成父亲。
前十八年他活在阴影里，余下的日子里，他只想让他消失。
从他身边人入手，这么多年了，他把他身边的亲近人折腾的没了七七八八，让他被逼无奈只能带着个没脑子的郁建达。
但是这一点都不让他觉得畅快。
让他死，他也不会觉得畅快。他死了，该活的也活不回来，失去的已经失去了。
让他活，他也觉得不爽。他凭什么活着，这样的人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这是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所以，
他现在只想完成虞清的愿望。
然后他就圆满了。
虞清活在一个父爱还算圆满的家庭里，虽然缺了母爱，但是父亲会给她更多的缺失的爱，很多亲戚为了攀上关系，也会对她好。
对她好的亲戚会被爸爸‘赏赐’，她们就对她更好了。
她之前从不缺爱，阳光又温暖。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之前的他给盯上。
她到底还是拥有很多他没有的东西，那些东西，是无论站到什么地位，无论拥有怎样的成就，都永远永远补不回来的。
想着想着觉得有点心酸。
虞清贴上去抱了抱他，“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郁言深低头看了她一眼，只能看到她的发璇儿，觉得有点好笑。
“你要怎么对我好？”
“洗衣做饭生孩子，顺带着努力挣钱？”虞清想了想，也就这些了。
“洗衣做饭轮不到你，我的钱也够你挥霍几十辈子。至于生孩子——”郁言深忽然停了一下，眯着眸子无声挑了挑眉。
虞清觉得奇怪，等他的下文。
郁言深捏了捏她的脸，俯下身去，一字一句道，“与其你看中这个结果，不如更重视点过程。”
虞清，“……”
可以考虑。
但是不接受婚前x行为的，难道不是您吗？
古板的清朝人？
腻腻歪歪了好久，虞清觉得有些困了，郁言深才抱着她去了卧室。
虞清都懒得动了，躺在床上不想去洗澡。
郁言深冲了个澡从浴室里面出来，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动作忽然顿了顿。
“需要我帮你洗吗？”
虞清把脸从被子里面抬了起来看向他。
眨了眨眼，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
“可以吗？”
洗澡太累了，特别是洗头发，偏偏她十分不喜欢陌生人碰她的头发，实在是觉得很烦躁，洗起来吹起来更是头疼。
郁言深被她这一句反问问的卡住了似的。
半响，他才淡淡的道，“算了，我怕我忍不住。”
虞清又重新扑在了软绵绵的被子里。
“什么时候有全自动洗澡机就好了…”
郁言深换了衣服，唇角咬着衣服边儿拉了下来，侧眸看了她一眼。
“明天我让技术部看看能不能把你这个想法变成现实。”
“…我就开个玩笑。”
说真的，全自动洗澡机这种东西多少人想要啊，现在还没制作出来不就是太难了吗。
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比例。
男人淡淡道，“是吗，可惜我没有开玩笑。”
最后，虞清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洗了澡。
出来之后胳膊酸的要命，郁言深给她吹了半干的头发。
他放下吹风机，忽然从一侧床头柜里拿了把剪刀。
虞清还没回神来呢，他就咔嚓一下把她一缕细头发给剪了下来。
“你干什么？”
那点头发不算什么，但是虞清很奇怪啊。
“前几天听公司女员工在说，把头发剪下来一缕做成手链放男朋友手上，双方都会变的忠心耿耿。”
虞清，“……？？所以你是怕你对我不够忠心耿耿？？”
郁言深把头发放到了桌面上，平静的开口。
“是你。”
“我？”
“听说你的粉丝已经蔓延到我的公司前台了，我是不是多少该有点儿防备意识？”
“……”
虞清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郁言深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也没想解释些什么。
只是过阵子快到他每年去寺里供奉的时候了，人在空虚的时候需要找个信仰，她离开后有一阵子，他在寺里小住了一段时间，人和性格都沉湎了不少。
后来他每年都会抽空去一次。
寺前有供奉的地方，很多人会剪掉一缕头发挂到那块儿地旁的高树上。
一求平安顺遂多子多孙，二求平安健康万事胜意。
他不怎么相信这个，更觉得人定胜天。
不过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这件事，也就忽然想做了。
不管是真是假，这人间全都是意外，他希望她平安健康。
也希望世间所有人对她少点恶意，那些无良媒体他会去处理，剩下的隐匿在人潮中的，就交给佛祖。
也希望，感情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