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洞悉（5）
一股森森寒意骤近，桑柔的心徒然提起来。
一转身，便见有几道身影快如鬼魅般向两人攻来。
未待她出手，身旁衡之已然出剑。
“呯！！”
“吼！！！！”
只见剑光一出，便击中那扬爪而来的五道身影。
桑柔这才定眸一看，立刻惊愕的道。
“半妖？！”
念头一起，又很快否定，“不…他们不是……”
五道身影似人非人，似妖非妖，倒像是半妖状态，有些是妖脸人身，有些是人脸妖身，各有奇异，却狰狞且骇人。
“吼！！！！”
五个异妖被击退，很快缠上来。
衡之一人挥起长剑符光，竟先独自迎击。
桑柔正要上前助力，却眼光一瞥，心惊胆跳起来。
“道…道长！不要恋战了，还是快逃吧！！！”
衡之闻身後人之声，目光也瞥向後方，竟是一大群的异妖向这边而来。
目测数百，两人何以敌之？
桑柔唤他一声，转身便跑，衡之很快随上，四周未见出口，贸然闯入山林恐怕会迷失。
“这边！”
听桑柔一喊，衡之顺着她指的方向而望，不远处有一座座像是连在一起的砖屋，明显比四周零零落落又破落的屋子显眼的多。
两人迅速的往那边而去。
只是飞奔近半柱香，却仍然没有到达那座连屋，而身後的异妖又紧追不舍，若再这样下去，两人体力可能要耗尽。
“此地有阵法。”衡之很快道出问题所在。
“又有？！”桑柔一听阵法两字便头痛了。
只是下一刻，她突然停下脚步，衡之也随她停下，蹙眉看她。
桑柔却背过他反而往异妖那边而去，一边喊着。
“道长，你来解开此阵，我先应付他们，为你护法！”
没有时间思虑，衡之也很快转身抛出符籙。
直接用符光张开一层金光洒落遍地，像是结起结界，然而却能快速寻找阵眼。
这边桑柔正面迎上异妖。
红雾凝在双手迅速酝酿出大范围的雾气，待为首异妖一爪挥来，她即把红雾推出！
“吼！！！”
“轰轰轰一一！！”
力劲强大，冲在前面一波的异妖先被击退，可後面的异妖仍然不管不顾的汹涌而上。
桑柔再运起雾气，在半空之中凝成了一道道利刃，再次大范围的往异妖激︳射而去。
空气之中血腥味越来越浓烈，甚至让人喉间有种粘稠的恶心感觉。
衡之在解除阵法之时，眼眸馀光也一直留意着桑柔那边。
却见她身上已落下大大小小的伤口，竟然不至於重伤，可一身衣裙已快被血染成红衣。
心蓦然一紧，尽管力量疯狂运出，冷汗不断，可仍咬紧牙关，尽快解阵。
“咔嚓！”碎裂一声。
桑柔感觉到四周空气似乎有所一缓，便知道阵法已除。
此时，她正要侧身避过一道攻击，便有一道冷厉的剑光瞬地从她身後边侧击出。
再而便是数道剑花在眼前一晃，桑柔微诧，手腕便被紧紧攥住。
回眸即对上衡之那双冷锐的眸。
“走！”
被他力量一带，竟眨眼间便到了那连屋之内。
感知到里面没有妖气，衡之再在屋外凝起结界，桑柔也以自身妖力再多添一重防护，隔绝外面的异妖。
“呼…终於进来了。”
桑柔像是脱力般坐到了地上。
要不是屋里地面都是溅上的一些碎沙跟陈年泥石，她便是再不顾什麽仪态的整个人躺在地上先歇上一会儿呢。
衡之未像她这般大大咧咧的姿态，即环视四周。
这一番折腾，此时已到未时近末了，虽是如此，可外面天寒地冻的，也没多少阳光透进来，屋里便是灰暗一片。
他感知片刻，未有发现，便垂眸望向桑柔，声音淡淡。
“地上寒凉，起来。”
“不要！”桑柔已经累到不管不顾了，托住脑袋往下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了一般。
似乎未见过有姑娘家如此性情仪态，衡之也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扫过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道。
“先治伤。”
桑柔也蹙了蹙眉，撇嘴。
“不要！”
累死了，还要叫她治什麽伤……
气氛冷凝半响，她突然听见像是衣物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要睁眼，手背便传来一阵刺痛。
这一下猝不及防的让她痛呼一声，即看向手背上是涂好的药膏。
刺痛过後是一阵冰凉。
“哇…道长你这……”
桑柔见到他竟是蹲了下来，主动帮自己涂伤口，她也不好意思再去瞪他了。
但又见他要再伸手而来，她即双手一摆。
“哎哎哎！不用了！”
“血流不止。”
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桑柔见他认真的样子，抽了抽嘴角。
“不是…道长！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我是不死之身啊！这一点儿伤很快会自己愈合的，还用浪费这些药膏吗？”
闻言，他一默。
桑柔见他不出言，以为他生气了，笑笑又道。
“谢谢道长的好意了，还是留给您自己吧，待会儿可能还会有一场恶战呢。”
他仍不回应，桑柔脸上的笑便维持不下了，便有些尴尬的敛回。
“道长…这里，没什麽发现吗？”
见她坚持，衡之也收回了药膏，半垂眸。
“暂时未有发现。”
听到外面异妖吼叫，桑柔想要嗤笑缓解气氛的心情也没有了，目光凝重起来。
“外面的那些…跟我之前在五星镇外的那雪崩村庄里见到的尸骨，似大同小异之分。”
“异样便是他们不是尸骨，而是活物。”
衡之也显然想到了两者之分。
桑柔望了望他，知道他与自己算是同路人，要对付那幕後黑手，便索性连同她借助彼岸以魂离体方式去偷听炎厉天书房里的对话。
“现在可以确定炎厉天背後的人便是西域圣女，还有一个神秘的黑衣斗蓬人。”
听她提到黑衣斗蓬，衡之即问。
“可是巫妖族的食妖？”
桑柔挑眉。
他连妖巫跟巫妖都知道了，果然不是普通游历的道士。
“不是的，他身上没有食妖的气息。”
顿了顿，未待衡之再问，桑柔突然反问。
“道长，你是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啊？”
话锋一转，衡之却只是冷淡的望她。
“真无趣，你怎麽都不中招的呢。”
总想来个出其不意的问话，可这高冷道长也是精着呢。
“你既认识尘缘大师，又精通阵法符籙之术…你莫非是极地幽城的人？”
衡之不语，只是桑柔再度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若说你是那个世界的人，又可能是来自极地幽城的，说不定极地幽城便是连结那个世界的通道呢……”
似乎想通什麽，她目光一亮。
“咦咦咦，这麽一想，那个死老和尚难道也是那个世界，或者极地幽城的？！”
“他也是极地幽城的，而又是老和尚叫我去他身边找渡魂树…看来极地幽城可能就是那个世界的了。”
桑柔陷入思绪之中同时还滔滔不绝的说出来。
要是以前接近虞隁，每日都活在颤惊算计之中，她肯定不会如此的，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改变，亦或是…她本性如此。
待她终於回过神来，她才知道自己说了一盏茶的时间，有些心虚的瞥了瞥衡之。
本以为他会不耐，却没想他一脸淡然的在地上打坐，虽半睁着眸，却像是在听着。
桑柔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
“我乱想一通的分析，厉不厉害？”
预料之中他是不会回应的，却不想。
“嗯。”
“我就说嘛……”怔住。
桑柔圆睁着眸望他。
“……啊？”